建隆四年,二月初二,辰时。
行云铁塔位于开封东北隅,通体遍漆铁色琉璃釉彩,晨雾缭绕间,悬铃在空中叮当作响,声乐喧天。这座塔本是汴京八景之一的胜地,平日人声鼎沸来往行人络绎不绝,今日却有些异样。
塔上凛然伫立两条人影,分左右两方对峙。塔下稀稀落落散布几人,背后是戒严森森的御林军阵。冷双成抬首极目远视,可见塔道:“冷双成,接住。”
萧乔大惊:“公子这是何意?”
“实不相瞒,内子曾私下吐露过萧先生的祖传掌法,本人已抢占先机,现在先生又避让二十招,岂有不回之理?”
语声刚落,秋叶全身遍布杀气,真气流转之间白衣翩飞不停。他不待萧乔转醒就冷冷说道:“讨教了!”双手如锁般扣起,一伸一张,鬼魅般欺近萧乔。
塔下众人本是屏息顾盼,希翼目睹一场惊天动地的决世之战,谁料二人均是不出利器以赤掌搏杀,都掩饰不了面目上的失望之色。这就像是一台戏密锣紧鼓响了半天,文武场面都已到齐,谁知主角一出来,不作武打只启唱腔,连敲锣打鼓的人都难免要失望。
喻雪甚至叹了口气,低声说道:“要看世子出剑简直是难如登天。”
冷双成心中又是一动,脱口而出:“他为什么不用剑,为什么每日清晨也不练剑?”
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,仅在片刻之后,众人看了下塔上翩飞的两人身影,又被当世掌法吸引了心神。
无人能形容两人快如闪电的身形,只觉塔上琉璃生光,到处都是白影幢幢。秋叶苍白坚韧的手掌藏于白袖中,看不分明他的出掌动作。萧乔身着浅灰窄衫,一双粗大劲爆的五指倒是明朗似月,舞得虎虎生风。而且秋叶身子一直似落叶般卷起,轻舞在下盘稳固的萧乔四周,穿花绕树般优雅,又似白云出岫,说不出的轻灵飘渺。
两人掌风之下,塔道,“你家公子知道我是梅花神针第三代传人,连退路都想好了,可惜他没料到,我身上还发生了点变故,那就是我饮酒过后,不能施针。”